國際政治 工運問題 影評

黑霧中的掙扎與糾纏 《日本的夜與霧》的歷史政治背景及其問題意識 〖下〗

夜與霧下刊頭

編按:文章的上半部分刊登在《跨時》革新號第一期:黑霧中的掙扎與糾纏—《日本的夜與霧》的歷史政治背景及其問題意識(上) 〈趙平復〉

學生武裝鬥爭的終結

1953年朝鮮戰爭結束,德田球一在北京病死;1955 年野坂參三回國,日本保守黨派統一成立自由民主黨①。促使日共推行軍事路線的内外情勢有了根本的轉變,為恢復中央統一和準備重新組織公開活動,日共在1955年7月召開六全協,在完全沒有知會全學聯等團體的情況下,決議之前的武裝鬥爭是「極左冒險主義」,予以百分百的否定。

這對那些積極參與武裝鬥爭的學生和青年來説,造成極大的震撼和失落,不少人因此退黨和離開政治運動。在電影中,宅見、東浦、坂卷、野澤,就是在這個時候脫離政治活動的。曾經積極參與運動而沒有怎樣唸書的野澤開始質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浪費了時間,面對出身富裕家庭的黨幹部中山的豐富藏書和文藝修養(當中山在談論蕭斯塔科維奇②『超越意識形態對立』的天才時,在書架上,我們可以看到《聯共(布)簡明黨史》③,這本斯大林主義僞史的『經典』),貧窮的野澤不但沒有答應中山的入黨邀請,還質疑當視爲人生唯一意義的武裝鬥爭成爲過去後,自己還可不可以是中山這種(即日共的)正在微笑的、 歌唱的「革命運動」的一分子,並因這種疑惑和自卑感而和情人美佐子鬧翻。被中山指控行爲與間諜無異而被開除出黨的高尾,則在這個時候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令東浦、 宅見、坂卷三人決心離開運動。留在日共圈子内的,是那位積極煽動學生參加武裝鬥爭、散佈恐怖氣氛和誹謗異議者,還面不紅耳不赤地推廣唱歌跳舞、「團結一般同學」作為新路線的中山,和與他結爲夫婦的美佐子。

1955年7月30日的《赤旗》刊登六全協的決議和宣佈德田球一的 死訊。
1955年7月30日的《赤旗》刊登六全協的決議和宣佈德田球一的 死訊。
1955年日共“六全協”,決議此前以學生為主體的“武裝鬥爭” 是“極左冒險主義”,並開始全面走向議會改良主義。
1955年日共“六全協”,決議此前以學生為主體的“武裝鬥爭” 是“極左冒險主義”,並開始全面走向議會改良主義。

日共走向議會主義和「新左翼」的興起

在六全協之後,「全學聯」内部批判日共路線的傾向日益強烈。1956年,蘇共召開二十大,批判斯大林、匈牙利爆發政治革命,全學聯的反日共分子完全掌握了「全學聯」的領導權。1958年7月,日共召開七大,總結了「1950年問題」,除了批判過去出現的家長式統治、無視黨章發出命令的情況, 還作出了廢除1951年綱領的決定, 指日共今後不再主張「惟暴力革命論」,但同時不會無條件主張「和平革命必然論」,稱日共將努力排除暴力,爭取「和平革命」。在之後全面走向議會改良主義的過程中,日共最終取消了所有關於社會主義革命的論述,正式主張「在資本主義範圍内進行民主改革」。

1958年12月,以「全學聯」的反日共領導層為核心的「共產主義者同盟」(共產同)成立。由於「共產同」是由認許1951武裝鬥爭路線的人物所組合,並將日共徹底否定此路線,視爲其修正主義的表現。它從成立起,就呈現直接行動主導的傾向,組織的主要路線是通過發動衝擊去吸收更多青年學生參加組織,並擴大衝擊的規模。電影中的太田,就是這種「不斷衝擊」路線的代表。

追悼在1960年6月15日全學聯突入國會示威中死亡的共產主義者同盟盟員、東京大學學生樺美智子的抗議遊行。

 

反安保鬥爭的失敗,和婚禮上的「路線辯論」

岸信介④政府上台後,把「加速日本再軍備化」和增強日本在美日安保條約中的主動性作爲主要政策。並且爲了準備壓制反對運動,加強警察執法的權力。另一方面,社會黨和總評(現在已經是有300萬以上成員的工會中心)聯合,組織反對岸政府修正、延續安保的群衆運動, 目的是打倒岸政府自行組閣執政。日共作爲觀察員,參與了這場運動,大體上執行了配合社會黨議會表演的路線。

反安保遊行隊伍
反安保運動期間社會黨/總評組織的工人市民遊行隊伍。

1959年11月27日,社會黨和總評組成二萬餘人的示威隊伍,和「全學聯」的五千人左右聯合到國會示威反對安保條約。「全學聯」衝入國會,造成手持工會和學生會旗幟的萬餘名示威者一時佔據國會大樓的情形。1960年1月16日,為阻止政府代表團赴美談判,「全學聯」組織學生包圍羽田機場,結果77名成員被檢控。事後,自民黨提出針對「全學聯」的特別立法,社會黨主張將「全學聯」排除在反安保運動之外,共產黨則指責全學聯做的是 「反革命的挑釁行爲」。

爲了能在艾森豪威爾⑥總統訪日的6月19日使安保條約正式生效,岸政府在5月19日運用手段:突然召開國會安保委員會會議、不通知反對派議員和動用大量警察和黑社會分子將被社會黨國會議員圍困的議長「救出」開會,在衆議院強行通過安保條約。此後,社會黨和「總評」領導的幾十萬民衆的示威隊伍開始包圍國會,抗議強行通過安保條約、要求岸政府撤回條約和下台。

隨着6月19日自動生效日期的接近,示威隊伍和守衛國會的防暴警察衝突越演越烈。6月15日,「全學聯」領導約二萬名學生從國會南門衝進國會,當晚,「共產同」成員、23歲的東京大學女學生樺美智子,在防暴警察驅趕示威者出國會的衝突中死亡。日共從「全學聯」脫離其控制並成立「共產同」後,就攻擊後者為「反革命托派團體」。這次,日共和政府一起譴責「全學聯」,指其冒險行爲要為樺的死負責。報章發表聯合聲明,呼籲「守護議會政治」,譴責示威隊伍的暴力等。6月19日凌晨,國會被30餘萬示威者包圍,但在沉默中,安保條約正式生效。6月23日,完成修訂安保條約使命的岸内閣總辭。7月19日池田勇人⑦内閣成立,提出「國民所得倍增計劃」,在經濟繼續高速增長的情況下,局勢遂逐漸穩定下來。

電影中,在1950年代中失落退出運動、已成爲報社記者的野澤,於6月15日的衝突中認識了後來和他結婚的玲子。在大學畢業和就職之後,野澤的舊朋友陸續成家立室、享受經濟增長的成果,但野澤的心始終不能平靜下來,到反安保運動出現,他明白往時相信斯大林統治的俄國是錯誤的,十分怨恨的同時,也有重新出發的渴望,但因爲未能「完全相信人民」,最終在疑惑的觀望中渡過鬥爭。

婚禮
左:電影的主舞台——野澤和玲子的婚禮。致詞中的是野澤在大學時的老師宇田川教授。 右:電影接近尾聲時,美佐子揭露代表日共的中山對反安保運動的存亡無動於衷。

新左翼學運幹部太田憤怒地大罵:「枉你們幹了十年的革命,當初只是聽命於蘇聯控制的情報局⑤,一直不斷改變戰略而不知真實形勢,只是一群斯大林主義的活死人。這不是婚禮,而更像葬禮,玲子你跟我走吧!」

玲子在6月15日的衝突中受傷,和她帶進示威運動的北見一起入院。北見在6月18日晚不顧玲子的勸阻,為「阻止安保通過」而負傷出院。北見離開前,玲子向他解釋,她自從參與學生運動以來,除了成功擋住一項之外,所有他們反對的反動法案都得以通過,她相信有沒有他們也好,安保條約也一定會通過,央求北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那晚之後,北見就「失蹤」了。被警察追緝的太田,在婚禮上見到東浦、宅見、坂卷向野澤和中山追究高尾多年前的自殺,也質疑玲子爲了個人利益而結婚、抛棄運動,還罔顧失蹤了的北見的生死。

這時玲子和太田的一個學運夥伴小野説明,北見並沒有失蹤、也沒有死去,只是對運動徹底失望,回到老家休息而已。他複述北見回憶6月18日晚的情況,說在國會外,看見示威學生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所以他不想加入他們,而走進了當晚漫無目的地遊蕩的人們之中,希望會有事情發生,以致阻止安保。但是到了凌晨,一切都是寂靜的,安保還是通過了。

「我意識到,我和你們這些搞學運的人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小野說:「運動一開始我們就感到十分迷惘和寂寞,你不是唯一的一個。」北見質疑:「你們真的是要反對安保的嗎?」小野回答:「我們沒有贏,但也沒有輸。」北見決絕的說:「那我就不可以參加任何示威了。」

小野向太田說,北見只是為了發洩怒火,才參加運動而已,他和托洛茨基主義和世界革命是完全無關的。太田大怒說:「這就是你的所謂領導嗎?只會向離開運動的群眾說多謝和再見?你在政治上有甚麼更高明的見解?沒有的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

日共的老幹部中山這個時候答話了,說真正的問題是怎樣組織運動,北見的例子説明了,一切必須通過團結才可以解決。

宅見說:「鬥爭的基礎不穩固,是很容易被擊潰的。要形成真正的團結和連帶,我們必須坦誠地互相展示傷痕。但中山你只是躲在團結和連帶的詞句背後,對真正的問題坐視不理。」

宅見回憶高尾被開除出黨後的痛苦狀態,說自己一定要消滅中山那種隨波逐流的人的誓言。高尾質疑道:「你覺得你可以嗎?」宅見只能有氣無力的說:「我只能這樣想才可以繼續下去。」高尾長嘆說:「墻是很厚的啊!」

在高尾的追悼會上,宅見質問美佐子和野澤:「為甚麼不阻止對高尾的荒謬指控?」野澤低着頭說:「我沒有說過甚麼。」中山反攻,指宅見是誹謗者:「高尾明明是被親美反動派所殺害的,在反動派的統治之下,青年人苦無出路、精神痛苦,高尾是受不了,才自尋短見的。宅見看不到這個真正的原因,卻要分化我們、譴責我們?」宅見將高尾的遺書交給中山,說:「面對事實,需要真正的勇氣。」遺書交代黨組織審查高尾的過程:中山指,決定那名少年是「警察間諜」,是黨的判斷,對此質疑,只能是敵人的間諜的行為。要求高尾坦白,爲什麽精神上墮落到會作出釋放警察間諜的,這個和間諜無異的行爲。黨必須開除高尾這個帝國主義的走狗和間諜。

中山說:「好吧,我儘管受到很多批評,但我始終沒有忘掉革命的最終目標。」

野澤接著說:「我和中山是犯了錯誤,但那是因為我們全力投身運動。宅見你很會講話,卻永遠站在運動的邊緣。你是會批判的,但你同時保持安全的距離。」

東浦悻然喝出:「你們住口!在那段時期,你們真的有甚麼理論和目標嗎?我們拼命,你們對我們的辛酸卻充耳不聞。你們高高在上的躲在象牙塔裏,窩在快樂的家中,看着高尾走向死亡。」

美佐子終於忍不住說:「別開玩笑了,甚麼快樂的家?我和中山的婚姻,是一個徹底的謊言。6月15日在電視上看到學生被打死打傷,我十分難過,難以入睡。我問中山在這個時候解散運動,是正確的做法嗎?他的回應,是嘗試和我做愛。中山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人看待。我已經決定和他離婚了。」

野澤說:「6月15日之後,我已經認識到中山(即日共)並非想領導鬥爭的真正領袖。宇田川教授說,當警察來學校搜捕學生的時候,我意識到黨已經無法控制局勢了。」

太田向宅見嚴肅的說:「你為甚麼只停留在過去?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必須趕走中山那樣的人,選出新的領導,重建我們的運動。」

坂卷打岔:「太田,我尊敬你們在6月15日的表現。但只有中山的黨,才可以組織和領導工人,所以中山必須承擔責任,才可以改造和擴展日共的組織。」

太田說:「你搞錯了,日共在6月15日對待行動者的態度,完全不是革命者的態度,完全看不到它有任何自我批判的能力。」小野打岔說:「太田,我們必須先處理北見的問題,與其這樣高談闊論,不如一步一步來,先解決小問題。」

玲子離場要去北見家,在這個時候,警探也來到了,經過一輪掙扎後,他們在濃霧中將太田扭走。 遠方傳來《國際學聯之歌》的歌聲。

國際學聯之歌

小野向婚禮上的青年夥伴說:「我們行動吧,要讓其他人知道太田被捕了,不要再重複6月15日 (讓行動者孤立無援)的錯誤。」

中山喝止想參加救援行動的日共年青黨員:「不要牽涉進去,搞事的人被捕是他們的問題,我們沒有任何責任。」

中山繼續他的獨白:「這些人沒有現實的計劃,他們只會破壞工人階級的組織,放肆地表現自己,讓媒體報導他們。他們不事生産,像被寵壞的小孩子般行動,只會作秀,把我們都要趕進死胡同裏去。這就是太田和他的朋友們搞的分裂小團體的真相。我並不排斥整個學生運動,但不事生産的學生,應該從屬於工人運動。學生沒有工作謀生,滿腦子小資意識,當他們成爲工人之後,他們才可以自稱革命者。反對這條路綫的那些學生,是和敵人爲伍的可悲小丑。宅見、東浦、坂卷你們用沒有建設性的批評去支持太田他們的極左路綫,幹的是敵人的勾當……」

中山滔滔不絕的繼續教義演説,電影在玲子絕望的目光裏結束。

小結:怎麼辦?

象徵退出日共陣營但還心懷革命的宅見、東浦、坂卷三人,要求象徵日共領導的中山坦誠面對革命陣營對其歷史和現實的批評,好承擔只有他們才可以肩負的、領導革命運動走上正途的責任。這種想法,雖然似乎 是最理想的,但也被證明是不可能的。

日共在1961年7月召開八大,確定日本革命的性質是反對美帝國主義和日本壟斷資本的民主革命,而非推翻資產階級統治的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並明確表示日共推行的這種民主革命和以後「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革命」的手段,是通過它期望組織的「民族民主統一戰綫」,努力在選舉中奪取穩定的過半數,並由此將議會從反動統治的工具轉變為人民民主的機關。

我們無須訴諸馬列理論,事實上,當日共一度在1970年代末在國會選舉中成爲重要力量的時候,自民黨和右翼媒體就開始了排山倒海的反共攻勢,日共一度抛出和社會黨建立聯盟的建議,也被對方與反共政黨公民黨合作拒絕;反對自民黨的在野黨聯合磋商一直也將日共排除在外。到了1989年,日共的領袖宮本顯治接受訪問時表示,日共事實上已經放棄了社會主義革命,只追求資本主義範圍内的民主改革。今天,日共在具體政策和綱領立場上,都已經和一個社會民主主義政黨無異,完全沒有任何要超越資本主義制度的表示,但礙於美日軍事同盟的現實,只要日共還不公開接受美軍基地的存在,那它還是無緣問鼎内閣吧。

太田所代表的「新左翼」學運勢力,也不幸地應驗了中山在電影尾段獨白的判斷。1960年7月29日召開的「共產同」第五屆大會,因爲不同派系就60年反安保鬥爭評價所發生的糾紛而流會,繼而「共產同」在現實上瓦解,成員有些加入1956年成立的托派組織「革命共產主義者同盟」(革共同),有些退出運動,也有繼續以共盟名義進行活動。

「革共同」先後分裂成三個敵對的派系:「第四國際支部」(即曼德爾派)、「中核派」和「革馬派」。「中核派」和「革馬派」曾進行打殺對方成員的恐怖行爲,前者也曾將「曼德爾派」的多個重要幹部打至重傷。

「共產主義者同盟」重新組合之後,又分裂成多個派別,其中一個是主張建立國際武裝根據地和實行世界同時武裝起義的「赤軍派」。「赤軍派」1972年的淺間山莊事件被全程直播,無謀的形象深入人心,之後更被揭發在此前的「内部鬥爭」中「處死」了十多名同志。至此,「新左翼」給一般勞動人民脫離現實、熱衷暴力而無所作爲的惡劣形象, 在1990年代之後,還沒有解體的「新左翼」派系雖大都改變活動方針,進行一般的社會運動,但四十多年作爲學生武鬥團體的歷史,還是它們的最大包袱。

放諸古今中外,脫離群衆的唯行動/暴力論和以貼近群衆為名的「議會成功爭取路綫」,説到底就是相通的兩極、同一個硬幣的兩個表面。前者認爲一般群衆都是反動的、頂多只配成爲「行動精英」的信徒,後者咬定一般群衆根本不會什麽革命道理,只有通過議會表演撈取的實際利益才會參與「運動」。總言之,就是根本不相信在群衆之中可以形成一股建立在理性認識和民主合作之上,最終有推翻資本主義能力的革命運動。

電影巨匠大島渚

大島渚曾經十分認真對待如何建構一個健康可行的革命運動的問題,所以才拍出《日本的夜與霧》這樣的電影,但不久後,他就對這個問題失去了興趣,又或者可以說,他轉而認爲人們性和心理方面的問題,也許才是更根本的。但是善於描繪那種問題的大島當然知道,當群衆的政治變革運動退潮乃至失落無效的時候,不問世事和沉溺在性的幻想和滿足固然是最自然的逃避方法, 但終歸也只是逃避而已,於事無補之餘,甚至還會造成肉體的毀滅———從《青春殘酷物語》、《白晝的惡魔》、《日本春歌考》、《絞死刑》到《感官世界》,甚至《御法度》,我們都可以看到這種覺悟的展現。

大島用其一生的作品,做了他對集體和個人解放的牽扯和矛盾的全力思考,但他沒有、也不可能提出解答。他深思熟慮的遺產,就是給我們的最大貢獻吧。

筆者對於《日本的夜與霧》提出的問題,也當然是沒有萬靈藥的。如果要勉強提出一個方向的話,那我想指出的就是:要承擔階級和人類解放的重擔,無論就個人和團體而言,學識和智慧都當然是重要的,但首要的條件,還是真誠——任何時候都不可以作假,不可誇大、不可隱瞞,要努力追求事實、傳播事實。在努力求真的過程中,我們可以找到克服錯誤和增長能力的途徑。爲了一時便宜而拒絕事實、甚至歪曲事實,那太田口中的所謂「斯大林主義活死人」,和中山口中的「脫離現實的搗亂分子」,都可作殷鑑了吧。

(全文完)

註釋

【1】自由民主黨,日本最大的保守右翼政黨。在1955年由自由黨和 日本民主黨統一產生,到1993年爲止,在國會佔有過半席位,維持了長達38年的一黨獨大體制。
【2】蕭斯塔科維奇,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耶維奇(英譯Dmitri Dmitriyevich Shostakovich,1906-1975),世界聞名的蘇聯作曲家。
【3】聯共(布)簡明黨史,全稱《蘇聯共產黨(布爾什維克)黨史簡 明教程》。1938年出版,以斯大林一貫正確的觀點演繹布爾什維克 黨歷史和“列寧主義”。在1956年蘇共二十大前是蘇聯「馬列主 義」的主要教材,並通過斯大林控制的共產國際成爲各國共產黨的 斯大林主義「聖經」。
【4】岸信介(1896-1987),自民黨領袖。日本第56、57屆内閣總 理大臣。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的甲級戰犯嫌犯,未予起訴。親弟 佐籐榮作是第61至63屆内閣總理大臣。外孫安倍晉三是第90、96 屆(現任)内閣總理大臣。
【5】共產黨和工人黨情報局(英文簡稱:Cominform)。隨著冷戰展開,在1947年成立,聯合蘇聯東歐各國的共產黨和工人黨和法 國、意大利共產黨的情報訊息機關,目的是建立歐洲的斯大林主義 統一戰綫。1956年蘇共二十大後解散。
【6】艾森豪威爾,德懷特•大衛(Dwight David Eisenhower,1890 -1969)。美國陸軍五星上將,第34任總統(1953-1961)。
【7】池田勇人(1899-1965),自民黨領袖。日本第58至60屆内閣 總理大臣。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