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跨時》

【一切安好】民粹

文/劉況

來有一種說法,當你不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又偏偏受群眾歡迎,你便可以批評對方是「民粹」,言下之意,玩弄民意者人人得而誅之。

民主這個旗幟,曾經何時也很受人們歡迎,為什麼很少聽見有人說,爭取民主的人是民粹?也不是沒有的,親共報章常有此說法,指香港的民主派立心不良,反中亂港,偷運西方民主來中國。面對此等指控,大概也可這樣回應:民主是不是西方也不要緊,重要的是合符人民當家作主的價值,馬恩不也是西方的嗎?WTO不也是西方的嗎?然而,談及內地人民都是「病態」(《香港城邦論》頁49),不如想像中善良(同上,頁43),這是不是事實,已經不重要,陳雲的意圖是,把六四以來港人對共產中國的恐懼,扭轉為仇恨,因為仇恨更有力地反抗共產中國對特區的入侵。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當人與人的磨擦,社會的糾紛,通通都化約成香港人「仁愛而自我保護」(頁85),從而突出內地人侵略香港而天理不容,這樣不是xenophobia又是什麼?Marcuse在1942年的文章裡,談到追求有所謂理性和有效率的管治、神祕的種族主義和社會競爭不過是同一回事。所以,仇恨比冷靜更為理性。

有些人說,七一遊行有人說粗話,但你爭取民主的話,也不應介意個別參加者說粗話。愚見以為,蝗蟲論絕不是粗話,因為粗話,例如「呢個社會真係X街」,大概流露出對社會整體狀況的不滿。而蝗蟲呢,似乎是一個咒語,不管大家如何提議公共政策應如何修正,他們就是相信只有趕走蝗蟲才能保存香港。信則有,不信則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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